在中缅边境云南省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一个三面环山、一面傍河的小山坡上,一所名为“红塔中学”的学校就坐落在这里。阳春三月,记者来到这所中学,专程探访了远道支教来到这里的4位上海教师。
记者想像中皮肤白皙的上海教师,肤色均已透出程度不同的褐红色。可不,掐指一算,4位沪上教师在这亚热带的山乡学校,已经工作和生活了半年时间。“老师们感受最突出的是什么?”
众口一词,老师们都说这里山好水好人更好。他们人还未到,学校就准备了锅瓢碗盏电饭煲液化气灶两套,生活用品一应俱全。液化气在当地较贵,本地老师,包括校长都烧柴禾呢,但始终保证他们的燃气使用。山乡偏远,信息闭塞,县教委领导专门为他们买了一台29寸彩电,而县教委机关至今用的还是一台老得只能收看一个频道的14寸彩电。
“这里的同志特别实在,做事都不大张旗鼓!”
“这是我们应该做的!”听得上海教师如此一说,在座的孟连县教委主任郭光灿连忙解释:“上海老师不远千里,到这里支教一年,我们感激不尽,这不算什么。上海老师的工作特别认真负责,白天晚上埋头教学,真是令人钦佩。”王芝坤校长也说,上海老师每人都在校兼了职务,每周还要上十几节课,工作量与在上海相比,已是大大“超重”。
人与人的距离就是心与心的距离。在这里,沪滇教师之间,贴近得彼此能够听见心跳。“那???,最深的感受是什么?”
嘉定区教师进修学院教师高枫说得很是深切:“离沪前对云南几乎没有了解,总以为支教首先要把比较先进的教育理念带到这儿。可是到学校后才发现,这里的现实与想像中的差距委实太大。主要是这里的群众极度贫困。学校600多名学生,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子女。大体估算,应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家庭极度困难,开学时连100多元的书杂费都交不起。”
这时,高老师眼镜后面,双眼已经发红。他噙着泪水说,这里的孩子连学都上不起,还谈什么先进的教育理念?另外,这里的孩子起点与内地很不一样。比如,物理计算题,在上海,讲了例题学生就做,不会的指点一下就差不多了;在这里,要教一遍两遍、七遍八遍甚至十多遍。不是这里的学生笨,而是见识太少,接受新知识就吃力。接受能力与见识是紧密相关的呀。
说到这里,来自嘉定区南翔中学的语文教师朱建彪接过话茬:“比如教材上说,十字路口红绿灯什么的,这里的孩子都没见过,当然怎么想也想不出来。作文,也有写得好的,但不少学生写200字都很困难,你得一个一个、一遍遍地启发。”来自南市区求知中学的英语教师黄卫芝也说,学外语也是这样,听说读写,能用的办法、手段都用上了,但进度还是特别慢。为什么?学了用不上,用不上就记不住。这只有慢慢来,慢慢营造班级和学校的外语小环境。
上海教师为了教好这里的孩子,想了不少办法。55岁的敬业中学数学教师严庆荣,是4人中最年长、也最沉稳的。他说,在这里教学,要力求结合学生的生活实际,力求直观。比如,讲三角函数,以在山坡上种树为例,学生就比较容易接受。又比如,讲圆柱侧面积,没有教具,就用玻璃杯卷纸,再把纸卷展开来,变抽象为直观,也就好一些。高枫老师上物理课讲液体压强,也是用“雪碧”饮料瓶做土教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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